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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夢境

段悅然生產後沈沈的睡去,秋末和冬初為她換衣擦洗,又將她擡至臥房,她都沒醒過來。沈星熠不放心,又請府醫診治一番,確定段悅然就是太疲累睡得沈了。沈星熠這才自己梳洗一番,在段悅然身旁躺下休息。

段悅然緩緩的睜開眼,想要看一看孩子。喊了兩聲冬初,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。段悅然摸摸嗓子,又看看自己的手,發現自己好似沒有實體且在空中飄著。難道自己已經死了?還在疑惑中,貌似聽到了身前的屋內有嗚咽的哭聲。段悅然意念一動已經穿過墻來到屋內。

屋內供桌上擺著排位排位,上書:段氏悅然。排位前跪坐著一個男人,正捂著臉低聲哭泣。段悅然走進了一些才發現正在哭泣的男人是沈星熠,嘴裏還念叨著:“為什麽,為什麽不能等我回來”。

段悅然想摸一摸沈星熠,讓他不要難過,不知道他怎麽一夜間就蒼老了這麽多,鬢邊都有了白發,可她的手穿過沈星熠,就是觸不到。段悅然四處張望了一翻,發覺這不是沈氏祠堂,不知道自己的排位為什麽會在這。直到一名近衛像沈星熠匯報,說九皇子那邊已經準備好。沈星熠一身肅穆的起身,穿上將軍鎧甲,朝外走去。這時段悅然才發現那間屋子竟是感恩寺的偏院。寺外已經聚集了大批將士。段悅然這才堪堪反應過來,自己似是回到那一世的死後了。卻原來三皇子登上皇位還不甘心,還要對五皇子和九皇子趕盡殺絕。九皇子直接對外公布了三皇子給先皇下毒,篡位的證據。兩邊徹底撕破臉。三皇子登基才不過月餘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開戰。

原本借著肖將軍的勢五皇子李景純還可和三皇子李景絢抗衡一番,可段悅然死後,李景純身邊除了一些謀士,幾乎沒什麽可用之人,武將更是一個沒有。李景絢最先就派人圍剿了五皇子府。

“李景絢,你要幹什麽?你不能殺我,咱倆可是一母同胞”李景純聲嘶力竭的喊。

李景絢卻是森森的笑了:“父我都敢弒,還會在乎你一個所謂的同胞弟弟?反正只要我坐上那個位置,史書怎麽寫,由我說了算”。

“你......”李景純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帶走了。

不過三日,沈星熠就帶人攻下了皇宮。李景絢激烈反抗,最終心有不甘的死在了金鑾殿上。

沈星熠去天牢裏釋放不支持李景絢的眾大臣們。鎖在角落裏的李景純見到破門而入的沈星熠時,高興得喊:“沈將軍,我在這,快放我出去,快快快”。

沈星熠冷冷的撇了他一眼,對身後衛兵說:“除了他,全部釋放”。

李景純有些不敢相信,懷疑沈星熠沒認出自己,高聲的喊:“沈星熠,我是李景純,是五皇子,快放我出去”。

沈星熠對衛兵又說了一句:“除了李景純,全部釋放”。

“沈星熠,我們往日無冤,近日無愁,你不能這樣對我,我要見我九弟”李景純激動地去推獄門,可除了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,一無作用。

沈星熠用劍柄點著李景純的胸口:“你該感謝景繹要留你一命,不然此刻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”。

沈星熠眼中的殺意濃烈,李景純嚇得向後退了兩步:“不可能,為什麽?”

“為什麽?”沈星熠冷哼一聲:“既然不喜歡她,就不要娶她,娶了就好好對待她。那麽好的她都不在了,你這樣的垃圾卻還好好活著”沈星熠掩去眼中的悲傷,大步走了。

李景純不敢相信的跌坐在地上,腦中煩亂的想:她?她是誰?想著沈星熠曾求娶過段瑩然,是段瑩然?不對,段瑩然應該還活著。死了。死了!是了,是段悅然。李景純心下悲涼。他今日會淪落至此,也是因為段悅然死後,同樣恨不得殺了他的肖賀瑞和肖明朔反將了他一軍,而後再無一名武將支持他。其實他當時只是想讓段悅然去寺裏冷靜冷靜,並沒有想要他死。他雖然不甚喜歡段悅然,但也不討厭她,都是段瑩然那個賤人忽悠他。到如今,悔之晚矣。李景純捂著臉嗚嗚的哭的出來。只恨段瑩然坑了他。

又過了一日,段瑩然母女竟然也被送進了天牢,和李景純關到一起。剛進牢房的段瑩然就被李景純狠狠地打了一頓。得知前因後果的段瑩然,心下絕望不以。李景純已經討好不了,牢獄也出不去,更不能讓李景純一不高興就打她一頓,而後段瑩然母女兩人毅然反抗,再不任他打罵。雖說李景純是男人還會些功夫,但養尊處優的他,也不過是些花架子,段瑩然母女二人也沒吃什麽虧,經常三個人睜開眼睛就撕扯到一起,打累了睡,睡醒了打,不過半個月,三個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。

李景繹順利登基,朝局穩定,國力強盛。只是沈星熠一直沒有娶妻。他書房的暗室裏一直放著段悅然的牌位。

李景絢死在皇宮那天,段悅然就明白她是回到上一世了,變成了一縷幽魂。她飄飄蕩蕩的許久。去看了舅舅和表哥,李景繹當皇帝後他們過的都很好,日子回歸;也去看了父親,娶了新夫人,日子過的也很滋潤;唯獨沈星熠一直獨身一人,形單影只。許多年輕貌美的貴女對他有意,他都一一回絕了。段悅然就一直跟在他身邊,越跟心裏越難受。

又是一年段悅然的忌日,沈星熠連著好幾天都情緒低落,這一日喝了許多酒靠坐在椅子上,段悅然在一旁看的心裏難過,想要抱一抱沈星熠,卻一次次的穿過他,段悅然無聲地哭泣。

迷迷糊糊睡著的沈星熠聽見段悅然喊自己,應了一聲便靠過去,見段悅然似乎沒醒,是在說夢話,皺著眉,呢喃著他的名字,似乎還出了許多汗。沈星熠輕輕拍著她的肩,想讓他睡得安穩一些。

似是感應到沈星熠的存在,段悅然緩緩的睜開眼,伸手摸了摸沈星熠有溫度的臉,知道自己是回來了,一把紮進沈星熠的懷裏:“星熠,你在,真好”。

沈星熠不知自家媳婦做了什麽夢,但媳婦需要自己他挺開心,甜甜的應著:“在,一直都在”。段悅然從上一世的夢境中醒來,慶幸沈星熠還在,幸福不已。

五皇子府中,深陷夢中的李景純驚坐而起,但他卻不願從夢中醒來,夢中的他娶了悅然、瑩然兩姐妹,得到了肖將軍許多支持,與三皇兄分庭抗禮,好不得意。一覺醒來他又是那個不受人待見的五皇子,他心有不甘,想讓段瑩然去和段悅然搞好關系。可段瑩然自打受傷後便沒在理過他,他索性直接去找了段友珍。段友珍在一句句岳丈大人中迷失了自我,覺得命令自家閨女辦些事在容易不過,拍著胸脯說:“放心,過幾日我去沈府,自會找他夫婦二人談,準保給你安排妥當”。

幾日後,還在月子裏的段悅然,接到了自家父親登門的消息。沈星熠親自到二門外去接的岳丈,畢竟這幾日,肖將軍府的好東西和主子們可是一趟趟的來,他以為自家岳丈也是來看望悅然的。可瞧見自家岳父空著的手時,沈星熠還是楞了一瞬,心下還為他開脫著:瑩然母親不關心悅然,自然不會準備,岳父又是個不管事兒的,估計忘了。

直到了屋內,段友珍看了一眼外孫,象征性誇了一句:“真是好孩子”。遠遠地瞟了眼段悅然,撿著最遠的椅子坐下了,既沒問孩子怎樣也沒問段悅然如何,開始了高談論闊,隱居經典,家國大事說了一堆,最後落到了五皇子的不易上。

沈星熠中途幾次想插話打斷岳父大人都沒能成功,聽到李景純時,見自己媳婦有些不好的臉色,更是心下不悅,待到再次出生時。

“啪”段悅然將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
段友珍被嚇了一跳,止住了聲音。

段悅然已然在床上坐直了身子,冷聲質問道:“倘若今日是李景純坐上那個位子,父親可會為了我去瑩然跟前說一說?”

段友珍結巴了一句:“這不一樣”

“不一樣?什麽不一樣?我和瑩然不都是你的女兒?呵呵”段悅然冷哼一聲:“對,就是不一樣,在父親眼中我與瑩然從未一樣過。出嫁當日之事,父親當真一點不知嗎?”

“怎麽又說起當日之事,你現在嫁給星熠多好,是瑩然求都求不來的福氣”段友珍眼裏閃過心虛。

“我現在過的好,是因為星熠好,跟他們母女二人沒有任何關系,我沒追究她們母女二人磋磨打壓我的事便已是仁慈,既然當年父親能裝作一無所知,如今最好繼續裝下去,冬初,秋末,送客”段悅然情緒激動,聲音有些拔高。

沈星熠急忙去扶自家媳婦,拍著後背給順氣。

段友珍蹭的站起身來:“段悅然,我是你父親,親生父親”。

段悅然卻是笑了,對著沈星熠說:“通知府上,以後不許段友珍上門”。

段友珍態度立馬軟了下來:“悅然,你”話還沒有說完,便被沈星熠一個眼刀止住了嘴。

一個月後,段松輝被過繼到段悅然母親名下,段瑩然母親被降為了姨娘。段友珍有娶了位新夫人,據說是位豪爽潑辣的。

五皇子府上,那些謀士和惡奴卷了他的銀錢跑路了,他的產業敗的敗,賣的賣,所剩無幾。李景繹上來只給他封了個空殼王爺,除了那點俸祿啥都沒有,往日的好友都散了,他想去借些錢,非但沒借來,還被笑話。他把段瑩然降成了側妃,想在娶個正妃,可沒人願意再嫁給他。有一日段瑩然不知抽了什麽瘋,竟然一刀刺了他,讓他還她孩子的命,還好他還有些伸手,只是肋骨上中了一刀,可沒有禦醫為他醫治,他的傷拖了好久才痊愈,也沒人去治段瑩然的罪,他和段瑩然住在一個府上,每天都防著對方來殺自己,他的五皇子府上除了死契的奴仆,已經沒什麽人。他想不明白,為什麽會是這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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